黄土高坡谁唱的好听曾被科大智能（300222.SZ）看好的口罩机，最近卷入“质量门”，有江西医疗企业称购买了科大智能旗下的杭州新余宏公司生产的口罩机后，生产出来的口罩不及格，导致损失2000多万元，目前该案已由上海市松江区人民法院立案受理。

　　据当时公告，2019年，科大智能业绩同比下降758.9%，亏损额高达25.89亿元，而2020年一季度还将续亏1700万元至2200万元。但科大智能从中发现了新的商机。

　　科大智能控股子公司杭州新余宏在2020年1月28日就启动了口罩机研制项目，同年2月10日正式开工。

　　“杭州新余宏生产的口罩生产线目前销售状况良好，第一代口罩生产线只，升级版的口罩生产线只。”科大智能称。

　　在同年4月8日，科大智能表示，其自主研发的300片/分钟和1000片/分钟高速一次性平面口罩生产线余台。在此基础上，其创新研制的智能折叠耳带式N95口罩生产线也已签部分订单，尚有部分意向订单正处于商务洽谈中。

　　“截至目前，公司口罩机生产线业务销售良好，销售额已突破亿元，预计会对公司第二季度经营业绩产生一定的积极影响。”科大智能当时在回复投资者提问时透露。

　　受此消息影响，科大智能股价2020年4月16日高开高走，上午收盘涨幅为4.13%。

　　口罩机为科大智能带来了巨大的利润，但其交付使用后，有企业对其质量提出了质疑。江西益康医疗器械集团有限公司（简称江西益康）是一家老牌医疗器械企业，在2020年4月29日，以1652万元购买浙江新余宏智能装备有限公司（简称新余宏公司）生产的平面口罩机4台，没想到生产出来的口罩全部不及格。

　　“当时我们就是冲着科大智能的品牌去的，它是上市公司，又在科技智能领域享有盛誉，所以毫不犹豫就采购了。”江西益康公司负责人无奈地说。

　　这位负责人说，新冠疫情爆发后，全国口罩严重短缺，江西省医疗器械行业协会号召有生产能力的企业，紧急上马口罩生产线，以解决口罩短缺、价格高昂等问题。同时，当地卫健委工作人员找到益康集团，希望能够其担当起医疗行业龙头企业的责任，尽快上马口罩生产线，加快解决江西省的燃眉之急。

　　公司于是紧急在全国范围内寻找口罩机生产厂商，经过多轮考察，他们把目光定在科大智能机器人技术有限公司旗下的浙江新余宏公司身上。

　　020年4月29日江西益康与科大智能公司签定了购货合同，以1652万元总价购买浙江新余宏生产的四台CSG—PM1000型平面口罩机。合同约定，首先要由买方在卖方工厂对产品初步检验，合格后即可发货。设备在买方工厂安装、调试并能正常生产后，买方应在5日内进行最后验收。合同中还约定在验收过程中如发现问题，卖方应立即予以解决。

　　2020年5月10日，是第一台口罩机出厂的时间。按照合同约定，由江西益康的业务负责人进入卖方生产厂对机器进行验收。

　　“可是他们拒绝了我进厂验货，理由是疫情防控需要，外人不能进入厂区。我说没验货我没办法签名验收。”江西益康业务负责人说，为了这个事，他多次和科大智能公司的联系人沟通，但都没有结果。

　　在江西益康提供的“新设备卖方工厂报告单”上，“验收评价”一栏有签名和电脑打字的备注：“设备达到合同约定要求，能正常运行，同意双方约定时间发货！”

　　“出于对大品牌的信任和确实挺焦急下线生产口罩的，所以我就签名发货了。”江西益康业务负责人李先生说：“没想到机器回来刚刚试产，就出现了问题。”

　　5月15日机器进厂后，经过试产，技术人员发现了两个问题：“鼻梁条缺少光电感应，不应发现断料情况；弹性无纺布卷料使用至料末（5%）时，存在不平整现象，需降速动行。”

　　“我和技术部门作了研讨，还请教了兄弟生产单位。大家都觉得机器可能存在缺陷，可具体事什么问题，还没找出来。所以，我在验收结论中作了备注：设备运行时间较短，暂不能进行完全评估，但设备整体情况较好。”李先生说。

　　2020年5月29日，是第二台机器发货的时间，科大智能依然拒绝江西益进入生产厂区当面验收。但在第二份”卖方工厂验收报告单“的验收评价中依旧标注：“设备达到合同约定要求，能正常运行，同意双方约定时间发货。”

　　由于第一台机器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江西益康负责验收的工作人员在评价栏中手写备注：“到工厂安装、调试后再验收。”

　　江西益康公司的技术人员说：“机器运行得不是很正常，首次是打片不稳定，宽度在90_100mm；其次是口罩片热合不好，轻扯会散开；还有就是横纹位置会出现偏移，不稳定；此外第一台机器速度大于650时，耳带会褶皱。”

　　李先生说，由于问题不断，所以他特别在验收报告上签字时，特别注明：“存在3个问题需要改进，请贵司重视。”

　　针对江西益康方面的诉求，科大智能销售人员给出了解决方案，估计是耳带的原材料有问题，并推荐了另一家原材料厂家。

　　李先生说：“从2020年5月21日到8月10日，我们与科大智能的销售、调机人员进行了多次沟通协商，同时根据科大智能相关人员的推荐，换了三家原材料供应商，但结果都一样。”

　　“那时候真的是把我们全厂上下折腾得够呛，而且老的问题没解决，还出现越来越多的新问题，比如生产速度只能稳定在400-600片/分钟且合格率远远达不到合同约定的97%，同时发现设备自带的纠偏导正系统不正常、机器自动剔废功能及污点检测功能异常、无法正常自动换卷、切刀质量很差、机器噪声太大、传动皮带和轴损坏程度过高、碎屑无法被真空完美吸收导致车间灰尘超标、口罩耳带连接牢固度不符合国家技术标准等一系列的问题。我真的是头都大了。”李先生苦笑着说，他的脚下是一箱又一箱的口罩成品。

　　李先生说，鉴于这两台机器出现的问题得不到解决，江西益康拒绝了科大智能要求继续提走余下两台机器的要求。

　　“我们用买回来的两台机器前前后后生产了600余万只口罩，可经过有关部门的鉴定，都是不合格产品。”李先生说，他们在江西省南昌市洪城公证处公证员的监督下抽取三款口罩样品送往江西省医疗器械检测中心进行检测，最终检验结果表明：这三款口罩全部为不合格产品。

　　这三款口罩主要问题集中在耳带承受的拉力上。按照国家标准，一次性使用医用口罩耳带承受的拉力应不小于10n，而样品检验结果为3n；一次性使用口罩耳带承受的拉力应不小于20n，而样品检验结果为5n；医用外科口罩的耳带承受拉力应不小于10n，而样品检验结果为3n。这就意味着这些口罩在使用过程中，一个较小的力量就能扯掉耳带使其脱落。

　　“我们在买机器、购买原材料、生产、人力等各方面投入了2000多万元，损失惨重。”李先生认为这都是科大智能提供的口罩生产机质量问题引致的。

　　2020年7月29日，科大智能给江西益康发来《提机催告函》，催促其尽快将剩下的两台口罩机验收提货并付清货款，否则将按违约处理。

　　2020年8月9日，江西益康回函称，因科大智能提供的机器无法生产出符合国家标准的口罩，严重违反了合同中的约定事宜，要求退回机器，并返还已付的1290.8万元货款。

　　生产出来的口罩不合格如何判定是不是口罩机导致的呢?购买了不合格的口罩机又应该如何维权呢？

　　“因目前没有强制性的口罩机国家标准，因此判断口罩机是否合格，应当依据口罩机厂家自身的标准及双方合同约定的标准，如厂家未建立标准且双方合同也未约定标准，则应当以口罩机是否具备正常的使用功能（可理解为正常使用条件下能否生产出合格的产品）为判决标准。”资深法律学者高友德说。

　　他建议江西益康公司，可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产品质量法》第二十七条以及《工业产品质量责任条例》第七条、第九条的规定，口罩机作为机器产品，出厂前必须经检验合格，并附带检验合格证，如果未经检验或缺乏合格证，则应由卖方承担口罩机质量合格的举证责任。此处的合格标准应当包括制造厂自身的口罩机标准以及双方合同对口罩机质量的约定标准。如口罩机具备检验合格证，买方在约定的质量异议期（或合理期限）内就质量问题提出过异议并提供了初步证据，则应由卖方承担机器质量合格的举证责任。如口罩机具备检验合格证，且超过合理的质量异议期限后，买方才提出口罩机有质量问题，则应主要由买方承担口罩机有质量问题的举证责任，即证明口罩机自身存在质量问题而非接收之后保管或使用过程中的损坏。（尚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