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售店近期，信息活动被大规模、大范围地用作交战的工具，美国开始考虑将信息视为独立于陆、海、空、天、网络之外的第六个作战域。信息空间对政策和战争有着强大的影响力。信息域可视作意志、决策能力和后续对敌行动的总和，在该作战域，意志是信念、观点和影响力的合成物，可驱动作战行动。信息空间不是新兴的作战空间，也不是最近才开始与战争挂钩，不过，受益于新兴技术带来的新能力，该空间对现代战争的重要性急剧上升。本文依据IBM政府企业中心报告《管理新时代的威慑和战争：信息域可视化》，介绍信息域的内涵、重要性、作战方法以及典型案例，最后对信息域可视化建设提出建议。

　　信息作战指为影响敌方意志而进行的活动，这类活动的影响机制并不依赖于暴力威胁或暴力行动，而是通过非暴力、非毁伤性的手段来影响人的观点、动机和信念。信息作战行动包括军事欺骗、定向说服和与军事目标相关的叙事建构。分析主要国家行为者的信息作战能力即可了解其影响力。以俄罗斯为例，俄方认为，信息空间可使混合战争取得决定性效能，而其他作战域在冲突中则处于次要地位。俄罗斯已将叙事建构用于战争。俄罗斯在筹备2014年占领克里米亚和进攻乌克兰东部之前，就花费了数年时间来构建信息环境。2022年进攻乌克兰之前，俄罗斯也做了类似的准备。俄罗斯为进攻乌克兰所做的信息准备涉及战略层和战术层，而西方为对抗俄罗斯构建的信息环境，则采用了选择性降低保密等级和情报共享的手段。俄乌战争发展至今，俄罗斯已数次尝试构建信息环境，为后续行动做准备，并在信息域多次对抗乌克兰的同类行动。通过美国佩洛西窜访台湾一案亦可窥见中国大陆和台湾地区在信息域中的叙事竞争。在这一事件中，中国大陆试图降低台湾地区群众对台湾武装部队的信心，而台湾方面则试图反驳中国大陆发布的不实信息。

　　随着信息域的重要地位愈加凸显，美国及其盟国面临着许多挑战，其中最大的难题是缺少将信息行动可视化的办法。社交媒体使用结构化数据促成了成熟的可视化，但这种可视化仅仅局限于社交频道，无法复制。

　　信息作战的阵地不仅仅局限于社交媒体网络和信息交流媒体。要掌握整个信息活动，就需要使数据形成体系，以衡量叙事的成功或失败程度以及信息作战行动中的情绪导向。管理信息作战域则需要类似于在海、陆、空作战域中将行动可视化的能力，以将信息活动可视化。在信息作战中将对对手的影响可视化是区分信息作战域与网络作战域的关键要素。信息作战可视化必须说明对对手意志的信息干扰是如何生成战略决策和行动的。

　　可视化不仅要帮助作战人员了解信息域作战态势，还应在具体形势下为其提供决策支持。现代冲突复杂而多变，未来兵力设计必然需要将多个作战域纳入考量。未来冲突可能从信息域开始，届时，信息环境中的指挥、控制、情报和作战需要有效探测对手的初始行动，并做出响应。报告认为，美国及其合作伙伴与其部分对手一样，在信息空间的观点和作战方面面临着挑战。然而，美国的西方盟友在设计、建造、部署和使用全球复杂系统的能力方面具有巨大的独家优势，这些系统集成了大量而多样的数据、平台、弹药、人员、学说和思维方式。美国政府应通过新型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模式来开发新的信息能力。

　　在信息作战域，人类认知是作战的关键范畴，可使用的武器包括暴力、病毒式模因、演讲和其他可能对人类认知产生影响的手段。本报告主要关注除战争以外的其他三种信息作战方法，包括军事欺骗、定向说服和叙事建构。

　　定向说服这一非暴力信息作战方法旨在在战争中提供数据以说服个人或团体接受特定的规范化观点。定向说服行动中常用的手段有宣传、假新闻和政治化妆，此外还有更多其他手段。定向说服的关键在于“定向”，毕竟信息作战是为达到某一特定效果而展开的，而不是为了改变大众的总体观点。此外，自然产生的流言和观点的传播即使有益于冲突中的某一方，也不能与定向说服行动混淆。

　　叙事建构由一系列定向说服信息作战行动组成，以在战争中构建一个合乎逻辑的政治观点。叙事建构尽管是所有信息作战行动中最难以实施、跟踪和衡量的，但却也是最有效的。成功的叙事建构会围绕目标文化背景构建政治理念，并通过现实生活中不证自明的事实来宣传叙事。这类活动通过被动和主动作战行动在多个国家形成舆论。由于政治理念会不断迭代，因此此类活动成功与否通常难以验证，然而，这些信息作战行动有望使大量的群众和社区持有行动所需的政治理念。在军事行动中，成功的叙事建构可影响敌方文化，甚至化敌为友。

　　俄罗斯在信息作战域拥有最先进的军事理论和学说。俄罗斯的混合战争学说认为，信息域的信息空间可使混合战争取得决定性效能，而其他作战域在冲突中则处于次要地位。该学说要求在其他作战域进行关键作战行动之前，先在信息作战域中创建作战环境。

　　法国思想家列斐伏尔曾说：“苏联理论家相信国家能够在信息空间开展行动，以充分利用敌方决策实现苏联利益。”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呢？新冠疫情时期，俄罗斯对乌克兰政府进行的信息作战行动就是一个很好的案例。当时，俄罗斯特工在媒体和网络上宣称，乌克兰政府从中国接回感染新冠的乌克兰人，并将他们安置在乌克兰的几个地点，而当地卫生局没有诊治他们的能力。这一“定向说服”活动干扰了乌克兰对新冠危机的响应，并破坏了乌克兰政府在其国内的声誉，由此达成了俄罗斯在乌克兰的目标。

　　在更早以前，俄罗斯就将叙事建构用于战争。俄罗斯在筹备2014年占领克里米亚和进攻乌克兰东部之前，就花费了数年时间来构建信息环境。2022年进攻乌克兰之前，俄罗斯也做了类似的准备。此外，煽动亲俄情绪和反乌情绪的信息作战行动最早从2004年就开始了。此类信息作战行动同样在西方上演，被传播的观点有：克里米亚地区和乌克兰东部“天然”是俄罗斯的一部分；乌克兰应作出部分让步以“满足”其东部的“俄罗斯族”人民；接受俄罗斯对克里米亚地区的吞并，据俄罗斯的说法，该地区是俄罗斯“合法的”一部分。然而，这些信息行动并未有效阻止西方在2014年以后对俄罗斯的制裁，也未能成功帮助俄罗斯在政治上控制乌克兰的其他领土（2022年俄罗斯对乌克兰的全面进攻可以佐证，俄罗斯的最终目标很可能就是控制整个乌克兰）。不过，这些行动也并非毫无用处。尽管根据国际法律，俄罗斯是以侵略者的身份发动了俄乌战争，但在这场冲突中，俄罗斯依旧占据了调停者的位置。

　　随着信息作战域的重要性日益凸显，西方面临着许多挑战，其中最大的难题是缺少将信息行动可视化的办法。在学术、政策和媒体文件中，已有不少方法可将信息活动可视化。这些方法有的绘制了事件演变的时间线；有的试着在时间线上将新闻或模因与其他事件联系起来；还有的用节点连接图表示执行信息作战行动的人和组织。目前，已有大量研究与社交媒体平台上的信息传播相关，并且此类研究还在不断增加。这些研究常常会对社交媒体正式或非正式网络、信息传播以及社交媒体空间中人人或人机交互的其他维度进行可视化。

　　不同信息作战行动的时间范围各不相同，这是分析师和决策者所面临的的主要困境。信息作战行动的速度相当快，其手段包括通过社交媒体平台传播模因或发表新闻、进行网络作战行动或在网络上宣传虚假信息等。此外，一次信息作战行动还可能持续进行数十年之久，并不断发展以满足当前在信息作战域的长期战略利益。信息作战域的分析师和决策者所面临的首要困境是，他们不但必须以光一般的速度响应对手的信息作战行动，还必须在此后数年，甚至数十年的时间里，保持快速识别和响应对手信息活动的状态。

　　社交媒体由于拥有结构化数据，因此促成了成熟的可视化，然而，这种可视化很大程度上仅局限于社交媒体，无法复制到社交媒体之外，而信息作战并不仅仅局限于社交媒体。尽管我们拥有来自在线新闻等数位影响力载体的结构化数据，但这些来源的元数据是未规范的、不一致的，可被故意伪造或操控，并且无法被添加到任何拥有分析能力或可视化潜力的数据层，如Twitter活动。而报纸、广告牌、抗议活动的口号等非数位载体更是没有直接的元数据层。

　　要掌握整个信息活动，就需要使数据形成体系，以衡量叙事的成功或失败程度以及信息作战行动中的情绪导向。用于解决这一问题的工具正在发展，但速度缓慢。自然语言处理以及实体和事件抽取算法正在不断进步，但各语言间的发展并不一致。政府和商业公司合作将有助于完成对多语言内容处理工具的开发和集成，并超越语言，进入抽象的语义分析阶段，为跟踪不断转换语言的信息作战行动提供支持。

　　然而，这些工具本身并不能将信息作战活动的结果可视化。展示模因传播和语言转换的节点连接图、事件时间线、彩色编码动态图亦十分重要，但目前发展得并不充分。信息作战域需要类似于在海、陆、空作战域中将行动可视化的能力，以将信息活动可视化。可视化必须逐一反应信息活动的评估目标、环境创建、初始行动、随时间推移进行的调整和变化、评估目标的反馈和反击以及支持性任务线。一个精心设计的信息作战活动必然包含上述各阶段和活动。

　　信息作战可视化的关键是对对手意志的影响。上述方法并不能代表信息作战的结果。同理，仅仅凭借社交媒体或新闻媒体上一则新闻的传播，无法证实该新闻对读者产生了影响，并促使其完成了某一特定行动。只有通过更加动态的方法，才能够将本地化任务与全球信息业务集中的国家级信息作战结合起来，并随时间推移展现出关键变化。由于信息作战域的可视化还与其他作战域相关，因此这一挑战只会变得越来越艰巨。

　　此外，信息作战可视化必须说明对对手意志的信息干扰将如何生成战略决策和行动。不同的行为者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对手的政治决策。这些行为者需要能够凸显、压制或干扰信息活动叙事的能力，同时还需要有能力说明这些战术任务在战场上对其他叙事、事件和行为者的影响。多个叙事间的互动是可视化的关键要素，且应使用超越传统情感分析评分的方式来衡量作战行动中一系列任务的成功程度。此类分析应将多种情绪纳入其中，并根据支持性叙事或竞争性叙事的资源、观点和公式来展示这些情绪产生的影响，如获得力量或失去力量。

　　最后，信息作战可视化应包含一套适用于多个梯队的解决方案，并且能够在功能或地理上进行调整。由于分析师、指挥官和政策制定者需要不同的输入端来访问可视化，因此这一点非常重要。信息域之复杂要求必须有能力针对不同的使用者定制可视化。这种能力将便于参谋人员监视信息域的日常活动、开发适用于信息作战的叙事，并向政策制定者或指挥官提供决策支持。